伴随新冠病毒造成的危机日益严重,大有失控的意味,全球经济的各个引擎纷纷开始减速,甚至停转,现在,美国最重要的企业之一也不得不面对这迫在眉睫的威胁了,这就是波音。
《纽约时报》刊文指出,波音公司 (NYSE:BA)是全美最大的制造商。他们在美国国内就直接雇用了超过10万人,而且供应链上还分布着成千上万家美国各地的大小企业,员工数量以百万计。可是现在,波音的股价在短短五天里就下滑了超过40%,在整个航空业都遭受重大冲击的背景下,特朗普总统周二对外界吹风,表示他正认真考虑对波音进行救援。
保护波音
“我认为我们必须保护波音。”特朗普称,“我们绝对必须帮助波音。显然,当航空公司遇到麻烦,波音也就遇到了麻烦。因此,我们会帮助波音。”
周二晚间,波音也正式表态,表示赞同政府为包括自己在内的飞机制造商们提供大规模支持计划。
“波音希望整个航空航天制造业能够至少获得来自公共和私营部门的600亿美元流动性,包括贷款担保在内。”波音的声明解释道,“航空公司、机场、供应商和制造商要顺利走向复苏,这是最重要的保障之一。”
刚刚结束不久的2019年已经算得上是波音公司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年了,由于连续发生两次坠机事故,导致346人罹难,737 Max已经在全球层面被停飞。现在,新冠病毒疫情的大爆发又对他们形成了新的巨大挑战。由于旅客数量急剧跳水,很长一段时间里,航空公司都不必再去购买新的飞机,甚至已经购买的飞机,他们也开始拒绝提货了。波音也无法向欧洲和中国交付飞机。供应链的破坏和隔离防疫可能会迫使他们关闭大量的工厂。
匿名知情人士透露,波音管理层正在拼命想办法,研究一旦疫情导致他们无法继续生产飞机,公司该如何应对。
近日以来,波音高管已经向白宫和国会传达了明确的讯号——如果航空巨头得不到政府的援助,他们就将迅速衰败,使得整个美国经济受到巨大的破坏。
波音股票最近几周一直扮演着大盘领跌者的角色。甚至,在疫情开始左右市场之前,特朗普就已经在责备737 Max该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损失负责了。
本次疫情爆发使得波音遭受了2001年九一一恐怖袭击以来的最大挑战。当年巨变发生后,波音不得不减产一半,并裁撤了数以万计的员工。该公司内部人士称,当前的疫情甚至要比当年的恐怖袭击更为可怕,因为它并不局限在美国本土,而是覆盖全球,将世界上几乎每一家航空公司都推入到了危机当中。
“这可不仅仅是波音一家的危机。”Upjohn就业研究所研究主管豪斯曼(Susan Houseman)强调,“他们的整条供应链都可能遭到无可挽回的破坏。会有大量破产案发生,企业将失去他们的员工,一旦如此,六个月内都无法复工了。”
管理层自救
知情人士称,波音管理层努力制定应变计划,希望找到办法来让工厂继续运转,避免大规模裁员或者放假。公司的医疗、财务和人力资源团队都在密切监控局面的发展,他们已经制定出了一些标准,以确定在情况发展到何种地步时该逐渐减产,甚至停产。
波音管理层认为,最可能发生的,是实质上由政府来按下停产键。比如,政府可能命令所有非必需的企业停工,或者是颁布严格的禁足令,封闭边界、就地隔离等。
如果一家工厂当中有过多员工感染,使得群体性传播的风险扩大,工厂就可能被关闭。事实上,供应链的破坏现在已经很严重了,导致制造飞机必需的零部件都开始出现短缺。
越来越多员工都无法上班,这也是波音面对的棘手问题,这些人有的是因为学校关闭,必须在家照顾孩子,而有的纯粹就是因为过于恐惧,而不肯离开自己的家。知情人士称,现在一部分员工已经开始待在家中,不去上班了。
一旦工厂不得不关门,波音就会让其进入“暂停运营”阶段。在这种情况下,一部分员工可能还会继续得到工资。
然而,另外一种可能性依然不能忽视,这就是需求急剧缩减,使得波音不得不大量裁员。在这种情况下,波音就将根据自己的内部排名系统“retention totem”行事了。
在这个系统当中,波音的员工以对公司的重要性为根据,被分为R1、R2、R3三个层级。层级越低的人,越有可能丢掉自己的饭碗。
大规模裁员将让波音处在极端不利的境地当中。如果公司训练有素的机械师和工程师被大量裁撤,他们将来想要恢复生产就会变得很困难。
可是,波音必须想办法降低成本,而其他选项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可行。
订单正在减少,特朗普还表明了必要时封锁华盛顿的可能,而这无疑将使得波音的生产陷入瘫痪。现在,全球的众多航空公司都已经嗅到了近在咫尺的破产气息,波音可能很快就将不得不面对营收跳崖的局面了。
迄今为止,波音在全美的员工当中已经有五人在检测中确诊为病毒阳性。供应商也遇到了麻烦,无法将必需的零部件交付给波音——比如,787和767机型的一家重要零部件制造商位于意大利北部,而那里正是当下的疫情爆发中心之一。还有,波音90%的发动机都来自通用电气,后者也在使用来自意大利的零部件。
政府施救
特朗普正在寻求一个850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后者预计将包含对飞机制造业的救济。具体到波音,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政府提供额度巨大的担保,让那些大银行可以贷款给该公司。这样,哪怕数月时间内,波音都没有营收可言,他们也依然可以依靠这些贷款来为一些员工发放公司,以及与供应商结账。
事实上,目前政府的援助还依然在酝酿当中,而波音自己已经开始了财务地位巩固行动。上周,他们提取了138亿美元的信用额度。
疫情对飞机制造业的影响已经非常显著了。商用飞机需求大幅下滑,而何时能够反弹,却是谁也不敢断言的。
各家航空公司都大幅削减了航班数量,美国航空、联合航空、达美航空等主要本土企业,以及国泰航空和汉莎航空等主要国际企业都是如此。分析师们相信,几个月时间内,就可能会有数量众多的航空公司宣告破产。
另外一些威胁更是已经近在眼前。波音目前正在评估其日常生产的持续能力。比如,他们现在正在与华盛顿州州长英斯利(Jay Inslee)研究针对各种公开聚集活动的禁令是否应该适用于他们在当地的工厂。
周二,为了防止疫情传播,波音的最大竞争对手空中客车关闭了在法国和西班牙的工厂。
大多数分析师、银行家和企业高管都相信,波音最终还是能够度过这场危机,而这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波音事实上也是一家“大而不倒”的公司。他们不单是全球最大的两家商用飞机公司之一,同时也是美国最主要的国防承包商之一,还在为航空航天总署(NASA)生产各种重要的飞行器和设备。
“一旦波音真的崩溃了,倒闭了,对于整个经济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飞机制造业顾问汉密尔顿(Scott Hamilton)坦言,“不管通过怎样的形式,他们都会存活下来。”